菠萝吹雪

【巍生】浮生只合君前老(12)

我太喜欢情深深雨蒙蒙这首歌了!

歌词太有意境了!跟巍生好搭!

车如流水马如龙,美人如玉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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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天劫


洪正葆巴不得沈巍来家访,他从祖辈开始就在黑道上混,啥也不缺,就缺肚子里那些黑墨水。其实洪家二当家的,也就是罗浮生他爹,也是个斯文的教书先生,跟洪正葆放在一起那就是孔明跟张飞,洪正葆恨不得把他放心坎上护着,效身于军师面前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按三国里的话说就是如鱼得水。可谁也不曾想,一枚子弹要了他的命,把那个常年穿白色衣衫的背影永远地留在了回忆里。


于是罗浮生从小就怕洪正葆,每次张口嘴里总免不了读书学习之类的字眼,恨不得耳提面命地让他一心专门扑在读书上,可是罗浮生命里就是个淘气的孩子,好不容易屁股坐在课桌前的凳子上,心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洪正葆眼看着罗浮生过了十八岁,对于把他栽培成一株学习苗子这件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却不曾想近日罗浮生却好似换了一个人,天天往龙城大学跑,要说无事献殷情都不为过,洪正葆明面上依旧端着家长的做派,心里却早已经感动地涕泗横流。苍天啊总算开眼了,他心里还盘算着有机会一定得拿着上好的礼品到龙大那教授家好好谢谢他,没想到沈教授自己跑上门来了。


沈巍进了会客厅,看到的就是洪正葆满脸激动的神情,满脸的不明所以,还以为洪家的家主今晚喝大了。洪正葆拉着沈巍的手千言万谢,反复地叮咛嘱咐沈巍一定要好好管教罗浮生。


沈巍也不知罗浮生伤势如何,面带微笑地敷衍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去罗浮生的房间了。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四周安静了下来,他才感到后怕。


小厮推开门,让沈巍进去,房间被收拾地井井有条,墙面透着温和的白光,书柜上摆放着颇具艺术感的雕像。罗浮生躺在床上,蒙头盖着被子,也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小厮退了出去,把门关上后,沈巍赶紧上前,一脸焦急,“伤口处理了吗?”


罗浮生听得四下无人,才一把把被子扯下来。伤口的血液已经干涸,跟衬衣粘在了一起,再加上罗浮生为了止血胡乱地包扎,又裂开了不少。


“别动。”沈巍拿出柜子里的医药箱,把腹部的衬衫剪开,露出底下白皙的肌肤。虽然罗浮生平日看着身形单薄,可是腹部肌肉结实,线条流畅。


沈巍的脸上红云一片。


“你忍着点。”他开始拿着棉球蘸着双氧水擦拭着伤口。


沈巍把双氧水涂完,又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一下,看刀口虽然细长,却只是浅浅的一道。他最后拿碘伏给伤口消毒,黄黑色的药水浸在腹部,疼得罗浮生龇牙咧嘴。


沈巍的手顿时停下了,“我轻一点。”


罗浮生咬着牙说了一声“没事。”


最后沈巍拿着绷带缠上他的腰腹,修长的手指触摸到他的坚实的腹肌,静谧无声中,罗浮生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意识到他干了什么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吻里包含着无限柔情。沈巍却猛地起身,不知所措。


罗浮生的心扉敞开了,“沈老师,我喜欢你。”


他静静地等着下文。


好久之前就想这么说了。天时,地利,人和。


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


沈巍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罗浮生在等着他的回应,只是红着脸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我对你……只有普通的老师对学生的感情……”


沈巍不像罗浮生,他已经在人间活了二三十年了,也是肉体凡胎里长出来的,有生他养他的父母,老老实实地进学堂,接受中西方教育,虽说也听得懂洋人的话,可是骨子里还是两三千年前那群酸腐儒生传下来的规矩,更何况他是个教中文的,嘴里还念着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如果给他一点勇气的话,他也只能做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


罗浮生琢磨着这句话,现在才回味过来,这一世的沈巍,前生的记忆已渐渐淡薄,两人之间还是一张白纸。罢了,罢了,追人还是得慢慢来。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失落爬满他的胸口,噎住他的呼吸,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巍的面颊上升起了一团火烧云,他退到门边,又无路可退,死撑着跟罗浮生对峙,空气冻住了。


罗浮生的目光太烫了,他快要接不住了。沈巍放下没缠完的绷带,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罗浮生后仰着瘫在床上,足足愣了五分钟,脑内的画面一帧帧地过。


不行,我得把话说清楚。他赶紧下楼。


楼下的小厮见他出去,给他递了一把伞,“少爷,外面风大,怕是要下雨。”


罗浮生应了一句,脚下仍是急急忙忙地往外赶。


走了两三步觉得不对劲,外面已经在飘雨了,夹杂着隐隐的闷雷。


沈巍刚刚出去的时候,应该没带伞吧。这么一想,他的脚步更快了,也顾不得雨有多大,甩开步子往前冲。


突然一道闪电落了下来,滚滚雷鸣激荡,像一只只凶猛的野兽。罗浮生看着闪电越来越密集,直到亮光擦过空气时刺出细密的火花,疯了一样追着他跑。


他的面色惨白,往四周望去,是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


他想起来了,长老给他形容天雷劫的时候,曾经描述过黑雷红电,原来红电就是闪电。


天劫就这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地到了。他想起来了,沈巍第一次救他的时候,那些凶猛的幽畜,是他的第一道天劫,沈巍第二次带他离开黄泉,那碗孟婆汤是他的第二道天劫。他的第三次天劫到了,可是四顾无人,野阔天低,彷徨无路。


第一反应是跑。可是步子还没迈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穿透了他的肩膀,脊椎上像是被火烤着一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汹涌的雷声,割出了一道结界,冲击着他的耳膜。后背又抽搐了一下,第二道,他已经无路可跑了,腹部的肌肉好像崩开了,也是钻心的痛楚,第三道,他滚在地上化成了那只红色的狐狸,止不住地大声喘息着,冷汗从额间滴下来,浸湿了那团狐狸毛。


可是雷电依旧不止不休,小狐狸撒开爪子四处狂奔,双目之中一片模糊,雨丝飞片,寸寸如刀割。也不知跑了多久,他觉得后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疼得他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话还没说完呢。


那双清亮的眼睛,努力睁了睁,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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